董家鸿（右二）在西藏昌都市人民医院查房。　　北京清华长庚医院供图

“董院，前往昌都需要经重庆转机，去果洛需要从西宁转机。如果兼顾路程很周折，这次肝包虫病的医疗支援是否只选择一个地方呢？”

“现在昌都和果洛都筛查出了迫切需要手术的患者，西宁也还有复杂病例等着我们，再周折也都要去。”

(资料图片)

不久前，清华大学附属北京清华长庚医院院长董家鸿院士敲定了“北京—重庆—昌都—重庆—西宁—果洛—西宁—北京”的行程单。董家鸿团队再次奔赴高原藏区。

昌都

全力建设新“根据地”

8月6日上午10时，西藏昌都邦达机场——全世界海拔第二的高原机场。董家鸿一行抵达后便乘车翻越海拔4572米的浪拉山口，溯流澜沧江水而上，投入到“同心·共铸中国心”包虫病公益医疗工作中。

2个半小时的车程中，董家鸿翻看了手机端传来的患者影像资料，并与提前抵达昌都排查病人情况的清华长庚肝胆胰中心执行主任卢倩通话，安排义诊手术。

“这里的手术环境和硬件条件过关。评估符合手术指征的肝包虫病患者里，4例可以在当地手术。其中2例较为复杂，需要等您来主刀。”已在医院准备开展救治手术的卢倩说。

抵达医院，完成学术讲座和查房后，董家鸿随即进入了手术室。2例患者的肝包虫分别侵犯了肝中叶和肝左外叶，病灶都已如成人拳头般大小。“重要脉管结构要小心保护。”手术带教中，董家鸿对跟台的昌都市人民医院外一科副主任秦昌明叮嘱着，难点和风险点在娴熟的操作下一一化解，所有手术顺利结束时已过晚上9时。

“在藏区，我们已经开展了数百台包虫病救治手术。在多方支持推动下，许多区县形成了‘预防—筛查—治疗—跟踪’的全链条包虫病精准防治体系。”董家鸿说，“我为什么一定坚持来昌都？此前医疗队并未在这里开展过手术救治，作为新‘根据地’，我们要投入更多时间和精力在包虫病的存量清灭和防治体系建设中。”

离开前，董家鸿嘱咐当地医生，筛查患者中，除了已手术的4例，还有8例更为疑难的需要转到上级医院，可以通过绿色通道直接和清华长庚医院对接。

果洛

完成健康成长的约定

下昌都，上果洛。一下一上，由西南医院全军肝胆外科研究所副所长陈志宇和青海大学附属医院院长樊海宁率领的另外两支医疗队，与董家鸿团队顺利“会师”。

当一行人走出果洛藏族自治州机场时，得知董院士再次来到果洛的藏族同胞们自发前来欢迎。

在排着长队的人群中，董家鸿发现了熟悉的面孔。“噶正切！噶正切！”老人一边举着洁白的哈达，一边激动地说着谢谢，原来他是手术患者拉吾的爷爷。

2018年果洛开展义诊筛查时，7岁的拉吾，肝脏至少有5处被包虫入侵。他的父母在一场泥石流中丧生，与爷爷相依为命。手术中，董家鸿发现拉吾的包虫病灶竟多达7处，如果都切掉会危及生命。“将左半肝3处较大病变切除，其余采取介入消融术。”董家鸿当时决定，“等拉吾长大一些，我们再次手术彻底清除包虫。”

如今，几年过去，跟上次躲着不敢进手术室不同，手术当天等待麻醉的拉吾乖乖躺在台上，勇敢地和主刀医生董家鸿碰拳，完成了这场关于消灭包虫、健康成长的约定。

在果洛的2天时间里，医疗队开展了3次义诊活动，进行复杂包虫病带教手术10例。其中，肝部分切除术5台，腹腔镜下肝部分切除术3台、微波消融术2台，患者术后恢复良好。

此外，董家鸿一行还走进玛沁县第一小学，开展了“以小手拉大手，预防包虫病”为主题的宣传活动。

作为包虫病尤其是被称为“虫癌”的泡型包虫病高发区域之一，果洛是董家鸿团队每次高原义诊的必经之地。近年来，在当地政府、卫健委和医院等多方共同努力下，包虫病清灭计划取得了显著成效，果洛州包虫病患病率已从2012年的4.75%降到2022年的0.99%。“目前，这里的重点要放在攻克疑难复杂包虫病病例上。”董家鸿说。

西宁

培养更多优秀医学人才

“卓越学者型医师培养模式，以培养具有‘高度人文情怀、丰厚科学素养和复合知识背景’和集‘良医、学者和领导者’三位一体的拔尖创新医学人才为目标。”在青海大学附属医院“院士大讲堂”，董家鸿进行了一场讲座。

与在昌都市人民医院讲授“精准肝胆外科范式与技术体系”不同，青海大学附属医院作为国家区域包虫病防治中心，已深耕包虫病防治工作10余年，承担着周边各区县转诊来的复杂病例的救治。如何培养更多优秀的医学领军人才，是这家大学附属医院关注的重点。

面对医院领导和各科室、教研室、研究生学位点、住培专业基地负责人，董家鸿从培养背景、培养理念、培养模式、培养条件等方面介绍了清华大学卓越学者型医师的培养体系，明确临床医学人才的培养目标是卓越医师和复合型医学创新人才。在院校教育阶段，重点需要培养医学生的卓越潜质，为未来发展成为卓越学术型医师和临床医学家打好基础。

讲座结束后，董家鸿来到病区查看次日需要手术的3名患者。其中一例28岁的藏族患者病情最为复杂，20厘米左右的包虫病灶几乎占据了整个腹腔，第一肝门的门静脉和胆管，连同第二肝门的肝静脉和下腔静脉都受到严重侵蚀。

次日，董家鸿与陈志宇主刀此台手术，术中发现病灶不仅质硬、还侵犯了膈肌。他们在视野和操作空间十分受限的情况下，步步谨慎地进行分离、切除、重建。从早上9时到晚上6时，经过一天的奋战，成功完成这一右三区肝切除联合门静脉和胆管切除重建的复杂手术。

“一路走来，我真切感受到了包虫病防治工作取得的成效。政府、卫生主管部门、医院、基层医疗机构建立了良性循环的工作机制，高原牧区群众的生活条件和预防意识得到很大提升。”董家鸿感慨道，“坚持走下去，啃下疑难病症联动救治这个硬骨头，包虫病的清灭一定可以实现。”（熊 建 南子钰）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23年08月25日 第09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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